队长一面哨官双。树树摇出如龙虎,对对走出如鸳鸯。
第六兵勇要演操,清清静静莫号嘈。早习大刀并锚子,
晚习扒墙并跳濠。濠沟要跳八尺宽,墙子要扒七尺高。
树个靶子十丈远,火球石子手中抛。闲时寻个宽地方,
又演跑队又演枪。鸟枪手劲习个稳,抬枪眼力习个准。
灌起铅子习打靶,翻山过水习跑马。事事操习事事精,
百战百胜有名声。者个六条句句好,人人唱熟是秘宝。
兵勇甘苦我尽知,生怕你们吃了亏。仔细唱我《得胜歌》,
保你福多又寿多。
谕贼目林启容丙辰十月十三日
盖闻知几为哲人,识时为俊杰;时危势去而不觉悟,则为下愚,徒为智者之所鄙笑也。自洪秀全、杨秀清倡乱以来,蔓延十省,掳船数万,自以为横行无敌。乃渡黄河者,数十万人,屠戮殆尽,片甲不返,匹马不归,而贼势顿衰。本部堂办理水师,分布湖北、江西,烧毁逆舟,截其粮源,而贼势更衰。洎今年七月,韦昌辉诛杀杨秀清,凡东嗣君、西嗣君及杨氏宗族官属,斩刈无遗。石达开自武昌归去,几不免于杀害。金陵内变,而贼势于是乎大衰。想尔林启容,亦深知之而深恨之,痛哭而无可如何也。
本部堂前年在九江时,统率水陆,环攻浔城,林启容兵单粮少,坚守不屈,本部堂嘉尔有强固之志。官军拔营以后,尔未尝屠杀百姓,本部堂嘉尔无殃民之罪。尔在贼党中,可谓杰出矣!昔之统理贼党,慑服众心者,杨秀清也。能知尔能用尔者,杨秀清也。今杨氏既诛,谁能统理而服众乎?谁能知尔而用尔乎?尔与石达开,皆杨氏之党,韦昌辉必思所以除之。韦与石不两立,非韦杀石,即石杀韦。纵使石能胜韦,而韦氏宗族甚多,兵卒甚强,冤冤相报,岂有已时?尔等终不免为韦党所害,此尔目前之大患也。江西各府,广东新附之贼居多,外虽归顺,心实猜忌。如周、邓、汪、卢诸人,甚不愿受尔等之约束。杨秀清未死,彼尚畏尔之强;杨秀清既诛,彼已毫无畏惮。一旦反颜相向,广西金田之老贼,必为广东新贼所仇杀,此亦尔将来之大患也。官兵攻剿,尔尚有可防守。惟广东之贼叛尔,韦氏之党仇尔,则防之不胜其防。念尔林启容不死于官兵,则死于广东之贼;不死于东贼,则死于韦氏之党;万无幸全之理。岂不哀哉!
本部堂嘉尔有一节之可取,特谕招降。尔能剃发投诚,立功赎罪,奏明皇上,当以待张家强之例待之。可以保身首,可以获官爵,并可诛戮韦党,以快私仇。一举而三善备,计之上也。若执迷不悟,抗违天诛,韦、石为鹬蚌之持,官兵收渔人之利。杨氏若在,尔死犹有薄名;杨氏既灭,尔死不值一钱。为祸为福,在尔一心决之。熟思吾言,无遗后悔。或愿或否,速行禀复。此谕。
先大夫置祭费记
古者大夫之制,别子为祖,继别者为大宗,得立太祖之庙。继祢继祖继高曾者为小宗,得立四亲之庙。后世封建不行,别子久废,无复太祖立庙之称。而宗法既堕,即祖、祢、高、曾,亦不复有区别而立亲庙者。时异势殊,古法不可施于今久矣。金匮秦尚书蕙田有言:“后世天下一家,仕宦迁徙。其有子孙繁衍而成族者,则始至之人,宜为始迁之祖,与古之别子无异。”今直省名家巨族,皆有祠堂,祀其初迁者为始祖,大率皆比附秦尚书之议而然也。或富贵好礼,分建支祠,亦犹古者小宗亲庙之遗意。国藩不肖,托先人之馀荫,窃禄朝右,承乏六官。遭逢今天子登极,宣宗成皇帝升配大典,覃恩锡类,累封先考、王考、曾祖王考皆为光禄大夫,妣皆封一品夫人。而春秋荐享,曾无庙宇,以妥宗祏。筮日无门,丽牲乏碑,其奚以宣鬯皇恩,宏昭世德,永敕后嗣子若孙而作其肃敬之心?咸丰八年四月,吾兄弟居先考之丧,盖十有四月矣,节序不居,将变而之吉。祭庙之不修,器皿之不备,无财不可为悦,实用大惧。于是各具白金若干两,积为竹亭府君公资,备他日祠庙祭田之需。当明之季,圣清之初,吾曾氏始自衡阳迁居湘乡。家微也,力田不足以自给。嘉庆十九年,我王考星冈府君倡建宗祠于衡。道光二十八年,季父高轩创建支祠于湘,奉元吉府君为祖。迁湘之始祖,本自孟学府君。而支祠祖元吉府君者,以其创业始大也。元吉府君六子,咸丰七年,六公者之裔,各以其祖主祔于元吉公祠。其仲曰辅臣府君,于国藩为高祖王考。是生竟希府君,为我曾祖王考。是生星冈府君,为我王考。辅臣府君既已升祔支祠矣,竟希府君,星冈府君,皆仅积公赀,以供祭具,庙祔之典阙焉。今兹为竹亭府君积植公赀,异时合三代之蓄而共建一庙,事其庶易举乎!戴氏记《王制》:“大夫三庙,一昭一穆,与太祖之庙而三。”说者以谓昭穆仅有祖祢,而无高、曾二庙。程子始辨之,以为自天子以至庶人,皆当祭及高祖。马贵与推阐其说。至我朝宿儒万斯大氏之伦出,博稽经传,而大夫士得庙祭高、曾、祖、祢四代,乃确然而不可易。今国藩仅立三亲庙,而不言高祖,盖辅臣府君业已上祔支祠,而竟希府君以下三代,皆膺封诰,抑所以表国恩也。其或因事致祭,而上祀辅臣府君、元吉府君,则援《礼经》“干祫及其高祖”之例,即不应经,而礼缘义起,但求当乎孝子慈孙之心之公且安者而已矣。若夫田产、钱币存积之法,天家赐物、宗器弆庋之宜,祭器、供具、图书,贵重之物,凡应藏于庙者,皆书于册,立为科条,其别如左:
一、田产